一块小映奶糕

【万聆】纸人

*梗源一个国外的短片

*ooc有！

万雪夜推门回家，正巧看到聆秋露在厨房门口徘徊。见万雪夜进门，她的眼睛倏地亮起来，笑盈盈上前握住万雪夜的手。

“雪夜，你回来啦。”聆秋露每天都这样欢迎万雪夜，从未有变。万雪夜刚想开口说话，正巧厨房有声响，她便先第一时间进去查看。

只不过是水烧开发出了咕噜声，并无大事，但在确定没事之前，万雪夜还是不由得紧张了片刻。她微微蹙眉，嘱托道：“秋露，你的病才刚好，就不要做这些事了。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，你更要....”

“只不过是烧水而已....再说，我哪有这么娇弱呀？” 看聆秋露的表情便知道，她是完全不担心万雪夜担心的事的，甚至当着爱人的面提走那一壶开水，不忘打趣两句：“雪夜，有时候你比我还小心呢。”

万雪夜愁容未展，却也不再说话。最近她确实过于敏感，简直将聆秋露当成一个碰不得水，碰不得火的纸人。聆秋露之前大病过一场，万雪夜每每回想都心有余悸，总担心爱人磕到碰到，连提个不重的物件都有可能折断胳膊。

有时万雪夜也会想，自己这样过度的保护是否太夸张。秋露是活生生的人，又不是脆弱的纸人，可万雪夜不愿意冒任何风险——不论大小。她体会过失而复得的感受，所以对于聆秋露的一切，她比以前还要上心。

吃过晚饭，两人并肩坐在院子里乘凉。万雪夜削了苹果递给聆秋露，聆秋露只是笑笑，并没有接过要吃的意思，这让万雪夜感觉不妙——秋露的胃口一直不好，每顿都吃不下，无论万雪夜在菜色上花多少心思，聆秋露都是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。什么都不吃却还能维持生存的状态，万雪夜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。

聆秋露靠在万雪夜肩头，轻轻哼唱不着调的曲。万雪夜觉得女朋友最近变轻了不少，或许就是不吃饭的缘故。唱至中途，聆秋露突然停下来，话锋一转，提到了门外不同以往的喧嚣热闹，以及能不能出去看看。

“...不行。”

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。”

聆秋露坐直了身子，做出谈判的架势来。她郑重其事地对万雪夜宣布自己已无大碍，并且明天就要出门。

“最近外头风大，等过一段时间再.....”万雪夜最害怕的，就是聆秋露不定期抛出的关于出门的问题。而她每次都在承受爱人怒火的同时硬着头皮将其拒绝，在家里添一件又一件精巧的摆设，试图用它们为聆秋露解闷，消除她的失落和愤怒。

“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！雪夜，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出门？”

聆秋露温顺平和的人，很少见她生气。加重的语气是她情绪的宣泄，言下之意便是：如果万雪夜执意如此，她们会发生争执。

这并不是双方乐见的结果，因为她们几乎没吵过架。万雪夜小心斟酌说辞，话至嘴边又说不出口。事实上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阻止爱人踏出那个门槛。

一切都是源于内心的恐惧。万雪夜究竟在害怕什么，她自己也说不明白，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：放秋露出门会出大事，如同不让秋露碰水一样。她觉得自己都快魔怔了，竟会设想一些还没发生的事，还将爱人框死在小小的院落里，那受到保护的究竟是谁呢？万雪夜低着头，不敢看聆秋露的眼睛。她知道这一次秋露是非去不可，自己根本拦不住，也必须尝试一番——尝试带秋露出门，看看到底会经历什么。

可万雪夜实在不敢轻举妄动。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再度失去的痛苦，万雪夜是普通人，她承认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。她只是想补救先前的遗憾，让它变得圆满，可结果便是：她担惊受怕，聆秋露也不快乐。

“那明天我陪你去吧？”万雪夜最终做出让步，与聆秋露商量起来，“我们可以先去买一些你喜欢的脂粉，然后四处走走，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我们就走到更远的地方去。”

聆秋露很期待与万雪夜出游，她起得早，出发前一刻还坐在妆台前，要万雪夜替她描眉。梳妆台是聆秋露常在之处，她会坐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挑选首饰，戴上又拿下，透过铜镜看自己模糊的影子，坐一整个下午。有时见万雪夜进来，她便会问，雪夜，我戴这个宝石簪子好不好看？而万雪夜的答复总是肯定的。

她们携手出屋，聆秋露左脚刚迈出门槛，便伴随一声惨叫消失不见。万雪夜的心随之一紧，模糊了视线。她颤抖着捡起地上那个被烈日灼烧了一半的纸人，神情恍惚。

数月前，她遇过一个道士，从他那购了一个纸人。道士说，纸人放在家中能近似活人，但出门就会现出原形，无法修复。而且，每天只能使用一个时辰，如果超出时间限制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万雪夜渐渐淡忘纸人的身份，开始觉得是真正的秋露回到了她的身边。直到再次触碰到巴掌大的半个纸人，她才想起事情的原委。

原来是这样，原来...只能是这样。

万雪夜甚至舍不得捏到纸人残缺的一角。她顿感四肢无力，紧贴着墙根滑坐在地。一抬头，又看见那天见到的那个道士——他正在和路人交涉，手里拿着的是一沓纸人。道士说得玄乎，万雪夜看那个被拦下的路人，就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。

“少年人，你只需给我一个心爱之人的物件，我便能让你的爱人起死回生，让你们免于阴阳相隔的痛楚......真的不想试试吗？”